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藏府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
说明
藏府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
杂病的范围牵扯很广,但是所有的方子基础都在伤寒论,所以一定要有伤寒论做为基础,伤寒论的观念是同症同治。金匮就是因为病的种类比较多,症状又都不一样,但是诊断方式还是以阴阳表里虚实寒热八纲辨症为主,处方也是用阴阳表里虚实寒热来区分,但还是同症同治。在刚开始介绍杂病的时候,张仲景就讲了一些内经的理论。
问曰:上工治未病,何也?
师曰:夫治未病者,见肝之病,知肝传脾,当先实脾,四季脾王不受邪,即勿补之。中工不晓相传,见肝之病, 不解实脾,惟治肝也。夫肝之病,补用酸,助用焦苦, 益用甘味之药调之。肝虚则用此法,实则不任用之。
经曰:无实实,无虚虚,补不足,损有余。是其义也。余藏准此。
从这段可知治肝有三个重点,补用酸,助用焦苦,益用甘味。所以治疗肝病经方中就有三个方子。补它的时候用酸,如乌梅丸。助的时候用焦苦,像吴茱萸汤。吴茱萸性燥,是很焦苦的药,它能够止呕。如果是『甘味之药调之』像小建中汤之类。这是治疗肝虚的时候用的三个法则,肝实的时候就不能用。肝实在伤寒论介绍厥阴篇的时候, 病人出现下利,有时呕吐就是肝实热发炎,就是肝肿起来,肝实热里面发炎的东西『热』往外走,进入大肠,拉出来都便浓血,又臭,伤寒里面就出方了,它叫『白头翁汤证』,白头翁可以止痢,可以止腹痛。白头翁加黄柏、秦皮,还有黄连,都是寒凉的药,后面陆续会跟大家介绍。实热症的话用凉药,虚症用刚刚讲的三个方剂。所以我们治疗肝病,不管他是西医讲的名词肝硬化或肝癌,基本上我们处方的时候就在这几种方子里,这是张仲景以肝来举例子。『无实实,无虚虚,补不足,损有余。是其义也。余藏准此。』依此类推。诸位要了
解所谓:上工治未病,这个就是张仲景的原意。比如说肝出现问题时, 我们应该先去实脾,这是最基本的法则。就是我们不让肝病继续传入脾脏,也就是把病局限在肝里面,不让它再传经,这是张仲景一个来自内经的观念,就是上工治未病,我们中医的最高阶段就是上工治未病,而西医是治已病。就好像一对夫妻要准备离婚了,到律师事务所去签字时,此时就是叫做『病已沉』。其实在离婚之前就已经有很多症状,显示如果继续恶化下去必将面临离婚,有症状的时候律师(西医)不会出面,中医会出面。「有症状了!」所以我们就开始动手。所以中医是辨症论治,这叫做上工治未病,如果要等到生病后才开始治疗就太慢了!内经的经义比西医学更广,西医学只限于局部在脏腑里面。但是像『小建中汤为治肝补脾不二法门』这不是法则,误用之则大误病情矣。小建中汤只是用它的甘味来调脾胃,并不是用小建中汤来治肝病,因为『盖肝知本味酸,而中含有胆液则苦『胃实为生血之原』我介绍伤寒论时有提到,血的来源是脾胃。当我们肠胃吸收了食物以后『肝胆之液,渗入胃』,胃里面有三样东西:肝的酸、胆的苦、还有脾脏的甜与胰脏的黏液。如果太冷了,我们肝受到寒后,就会吐酸,所以呕酸的时候我们用燥来止呕。病人会呕酸就是肝液外出,我们用吴茱萸汤来治疗。如果肝热则吐胆汁,热则吐苦味。「老师,为什么我早上起来嘴巴苦苦的?」这就是胆汁上逆,是小柴胡汤证,诸位现在很熟稔了。如果苦味很严重时,小柴胡汤里面黄芩就要重用、半夏也要重用、半夏能够降逆止呕,就是说胆汁往上逆时,我们需要用半夏把它往下降下去,所以小柴胡汤能和胃气。『湿胜则肝胆不调』中医最难让人家去了解的,就是『气』,实际上什么叫气?西医看不到气,只看到一个循环系统,不管是我们的淋巴腺循环系统或者是血液循环系统,西医看不到是气在推动这个循环系统,它的原动力就是中医讲的气。肝胆的气不够好,就是肝胆的原动力量不够了。肝本身是我们身上最大解毒的脏,西医医学里面也是这样讲,我们吃进很多东西,如果肝功能不是很正常时,代谢系统就不会很好,结果解毒的功能就不能完全发挥出来。中医的观念,这种状况就叫做『郁』,气郁在肝里面,肝没有办法蠕动。正常时我们身体会把全身的血液,与
身上残余的毒素,通通带回肝里面,然后经过肝脏解毒过以后再释放出来,进入我们的心脏。肝气郁久了以后,会造成食物残毒停留在这里,囤积久了就会生出湿。生湿出来后病人就容易有恶心。其实胃本身没有问题,而是肝藏湿气郁结积聚于此,压迫到胃,所以会恶心, 自然就吐了很多湿液出来。有的时候早上起来刷牙时,会有恶心,就是因为里湿太盛造成的。所以一般病人只要有呕,大部分都是有湿在里面。诸位看『湿胜则肝胆不调,故多呕。』湿囤积在身体里面太久以后,我们身体的环境就改变了,非常容易生虫,不要说是我们吃进去食物里面有菜虫,不用吃到菜虫,只要猪肉丢在那边,也会生虫的, 只因为湿太盛了。所以如果我们肠胃消化不好时,食物在我们身体里面就会停留过久,坏掉的食物也会生虫的。补肝用酸,助用焦苦,此时可用乌梅丸。中医有苦的药,像黄连、黄芩等,而苦的药都是寒凉的药,主泄、主向下走。只有乌梅丸,张仲景出了这个处方,他用的方法不是苦寒,而是利用苦温。因为温能化湿,只有温才能把湿化掉, 所以乌梅丸里面有『以乌梅之酸,细辛、干姜、蜀椒、桂枝、附子之温,及黄连、黄柏之苦燥,而后胃温湿化,肝胆之郁,方得条达。』胃受到温药以后湿被排掉了,这个时候湿被排出来,于是整个虫的生态环境就被改变掉了,虫才会出来,于是肝郁能够条达。中医的观念里面肝脏是木,树木要能开花,花要开的很好,才能够结果实,基本上它要能得到很多很新鲜的空气,它的生态环境要很好才行。乌梅丸就是能够让你身体里面那棵树长得很好,那棵树的名字叫肝,肝就是木。中医的湿分为两种情形,一种是有蛔虫病,身体里面生有蛔虫, 严重的时候就呕吐,因为里湿太盛于是吐出来很多虫,还有大虫、小虫之分,还有虫卵。还有一种就是久痢,无时无刻不在下利,很久都治不好,大部分这种下利是当我们到了有瘴疠的地方,比如说到了中国云贵高原这一带,或者是西南边陲一带,我碰过一个案例,一个美国人,他是作防卫系统的,美国在巴西有个基地,他就到南美洲去, 在那个基地待了两年,他是设计外围警卫系统的工程师,那两年是什么都没得到,但是一回来就得到下利,我用所有能治下利的处方都治不好,这时就要靠乌梅丸。台湾的乌梅丸不纯,因为乌梅必须要先蒸
过,先把乌梅泡在醋里面泡一个晚上,让醋渗透进去,酸才能入肝, 然后再用米饭来蒸它,蒸完以后再把乌梅里的核拿出来才能入药,小孩子平常没事时就可以吃乌梅丸,一般小孩子吃十五粒,大人大概吃二十五粒,有一种状况不能吃,就是下利便浓血时不要吃,其他通通可以吃,对肝病的人来说,乌梅丸可以专门用来补肝的。张仲景已经告诉大家该怎么做,只是外面的乌梅丸不纯,所以我们只有靠自己来做,我们自己做的乌梅丸,你放在嘴巴里时是又酸又苦,因为黄连用了四两在里边,很苦,可是苦能驱虫,解毒驱虫的力量很强,里面的蜀椒就是杀虫的,这个是治肝胆湿热很好用的处方。第二个就是吴茱萸汤,大家看『胃中虚寒,干呕,吐涎沫。』吐涎沫出来时,我们开吴茱萸汤,吴茱萸汤方就是吴茱萸加生姜还有人参、甘草。吴茱萸汤也是专门治疗胃下垂时用的处方。胃下垂在中医的观念里面,下垂就是功能不好了,中医叫做胃寒,为什么会寒?因为肝脏功能不好才引起胃寒,由于肝把胃压迫到,胃就没办法动,结果就是胃下垂了,很多长年喝酒的人,就会造成肝脏的负担,进一步就造成胃下垂,此时吴茱萸汤很好用。实际上吴茱萸就是入肝经的药。此处不是用酸来补肝,这是寒湿初起之时,所以肝脏未虚,肝脏有虚的时候就要靠乌梅丸,肝脏虚掉的人体内较易生虫,而且会有长久的下利。如果肝没有虚,就只需要助胃阳而止呕,这时就用吴茱萸汤。吴茱萸的性很热很燥,如果要用甘味来调肝,就是专指建中汤而言,以上的三个方法, 就是乌梅丸证,小建中汤证,还有吴茱萸汤证,这些都是治肝于未病时用的。肝实热的话会有下利后重,所谓下利后重,就是上完厕所之后还是想再上一次,肛门感觉很灼热,大便出来很腥臭,有下利未尽的感觉,就是所谓白头翁汤证,这就跟我们这里说的又不一样了。『若不问虚实而概用建中汤以治肝补脾不病胀懑即病烦躁。』所以我们要分出很多不同的状况,不仅仅是说肝病发出来后,我们赶快就用小建中汤去实脾,现在外面的中医就是这样做的,结果造成越吃腹水就越胀大,所以我们需要临症来决定如何使用,乌梅丸非常的好用,但是我讲的乌梅丸是真正的乌梅丸,外面的乌梅丸拿起来咬下去没有味道,我们自己制做的你不用咬,只要放在嘴巴里时你就会想赶快把它
吞下去,待在嘴巴里会很难过。当你都感到难过,虫吃到就更难过, 虫一碰到辛辣的东西就往下逃,逃后再碰到苦的把它泄下去,整个生态环境改掉了。平常我们吃乌梅丸的时机会选在晚上睡觉前吃,吃了以后早上起来上厕所时就会很愉快。只有一种状况就是遇到病人下利便浓血时不要吃,因为下利便浓血是里面太热了,乌梅丸里有一大堆蜀椒干姜细辛热性的药在里面,病人里热已经很盛了,如果再加热药入内,只会造成流血更多。除了这种明明就是白头翁汤证,你给他吃到乌梅丸才会有问题,其他都不会有问题的,就算没有虫也可以吃它, 所以乌梅丸是很好用的丸剂。
夫人禀五常,因风气而生长,风气虽能生万物,亦能害万物,如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若五藏元真通畅,人即安和, 客气邪风,中人多死,千般疢 chèn 难,不越三条。一者, 皮肤所中,经络受邪入藏府,为外所因也;二者,四肢九窍, 血脉相传,壅塞不通,为内所因也;三者,房室金刃虫兽所伤。以此详之,病由都尽。若人能养慎,不令邪风干忤经络, 适中经络,未流传府藏,即医治之,四肢才觉重滞,即导引吐纳,针灸膏摩,勿令九窍闭塞。更能无犯王法,禽兽灾伤, 房室勿令竭乏,服食节其冷热苦酸辛甘,不遣形体有衰,病则无由入其腠理。腠者,是三焦通会元真之处。理者,是皮肤藏府之文理也。
简单讲这整段的内容就是分三个,我帮诸位整理一下就很简单了。中医的观念,你会生病,不外三种。一种是虫蛇刀伤,当然现在还加上枪伤,这种是属于外科治症。其他一个是内因,一个是外感。内因就是喜怒忧思悲恐情志造成的病,像后面讲的百合汤证就是其中一种。外感是因为风寒暑湿燥热而致病的,这些就是造成我们一个人生病的主要原因。为什么我常常跟大家讲「要有平常心」。比方说, 妈妈坐在那边烦恼儿子闹同性恋,如果你烦恼后的第二天他就不闹同性恋,这个烦恼我们就可以做。问题是你没有办法解决!所有人都在
那边哀声叹气的怨叹,实际上于事无补,而且不但是于事无补,反而造成自己身体障碍更多,然后让更多人都担心,这是恶性循环。基本上一个人如果能够有个观念「我不贪」,你的病就已经去掉百分之八十了,譬如说做婆婆的你,媳妇才一进门你就贪了,什么叫贪?你希望媳妇帮你煮饭洗衣服烧菜。结果媳妇没做,你就很难过很生气,你就开始忧、就开始悲、就开始思、就开始怒,这就是后来很多病的来源。很多病源就是我常讲的「这是婆婆病,这是媳妇病」,其实都是因为生气才出来的。这是小人特有的病,小人的屎尿会比一般人多许多,诸如此类的我后面会慢慢跟各位介绍,为什么有个人会像狗一样走到哪里都要上厕所,而且上厕所的时候一次分十几个地方,一个地方小一点,这也是有原因的。读中医学时如果能将我国的风鉴之术加进去,对一个人我们就可以看得很清楚。至于外感风邪,我们为什么要去练功夫?为什么要练像八段锦、太极拳、易筋经?目的就是要外练筋骨皮,练的很勤快,就是要让风寒不能入侵身体,为什么要练打坐?就是要练心,不要受到喜怒忧思悲恐,过喜、过忧、过悲、过恐都不好。至于刀伤枪伤这没有办法,就是要靠自己小心主动去避免发生了。伤寒金匮里面都是跟各位介绍内因外感,实际上所有的病因, 不管你生什么病,都只来自这几种,张仲景的意思就是这样。我们在前面介绍针灸时,还有伤寒时没有跟诸位讲过,在介绍金匮时,我打算一堂课教诸位一个动作,这是文式易筋经。第一个是按蹻式,可以帮我们把外感去掉,这个没有内因,做按蹻式时,心要保持平稳。按蹻式,蹻脉的蹻。以下所有的易筋经有一个基本动作都是一样的,就是下盘动作都是一样的,自肚脐以下叫下盘,早上起来到公园里面去, 不要站在你家床上面,我们脚要直接站在地下面,吸到地气,打赤脚, 五个脚指要像鸡爪一样抓在地上,抓的很紧,然后屁股肚脐以下整个肌肉绷的紧紧的,连屁股的肉都绷紧,肛门自然而然会提肛,上半身是放松的,松和紧刚好上身和下身是极端的,以下所有的动作下盘都是一样的。还有上面的动作、眼睛的动作、嘴巴的动作,诀窍就在这里。我如果不告诉你这个诀窍,你做到的只是形,你做不到神,做到形的时候做了半天冒了一身大汗,回到家后你还是你。如果你做到神
的时候,做一个动作下来就有效,在呼吸的时候,你会感觉到你肺没有呼吸,是手掌在呼吸,气会很强,如果你做对后就会有这种感觉, 如果你做完了在那边喘了半天,你等于是在跑步,这种叫做劳动,你并没有真正的做到运动,因为方法不对。
易筋经平常我不太敢练,因为越练精神就越好,我的精神已经很好了,平时只要睡上五个小时就够了,再练下去就不用睡觉了,所以我不敢练,可是我们到五六十岁练的时候你体格就会很好。我今天头发到现在还黑的,这跟我练易筋经很有关系,而且不要花钱,真正的中国功夫是不需要利用外力来练,譬如说我们去举石锁,或者是举重之类,这是练习外家功夫的,这个外力练不好就会伤到你。刀伤外伤都没伤到你,结果你举这个东西然后伤到,是不划算的。按蹻式第一个动作就是我们背要挺直,眼睛要瞪怒,眼睛睁开很大,千万不要两眼微张,平常你们听课时这样微张看我就好了,这样看才能用心听, 不要用力看,耳朵用力就好了,心在用力,眼睛要瞪怒,舌头顶在上颚,牙齿咬的紧紧的,很凶的样子。不要管呼吸,自然呼吸感觉舒适就好,下盘要绷紧。按蹻式的动作就是这样子,心里好像在想,手按在桌子上要跳起来的感觉。脸部的动作做好,手这样按下去时全身同时绷紧,不必做很大的下按距离,短短的一寸距离就够了,要做到所谓的「寸劲」,就是只有一寸的距离来出力。寸劲就是劲力发出去的时候只需要有一寸的距离就够了,你看一般人打人手挥出去是没有力量的,因为在远处就用力了,结果真正打下去时就没有力量了。寸劲就是原本是松的,在刹那之间将力量聚集在一起打下去。所以平时上半身是松的,往下压时立刻绷紧就是按蹻,好像人要跳起来一样,同一个动作做四十九下,做这四十九下的中间,肚脐以下绷得紧紧的。做完以后全身再放松开来,下堂课我再教大家第二个动作。今晚开始练,练完晚上睡不着觉我不管的。因为这是九阳神功,阳气很旺,手臂很硬,肌肉会绷得很紧。这是文式易筋经,文式有十二个动作。内因没有办法避免,只有常常听我讲课保持心情愉快就好了,功夫要自己去练。张仲景认为说,一般人会得到这几种病,如果我们能够『服食节其冷热,苦酸辛甘,不遣形体有衰,病则无由入其腠理。腠者,
三焦通会元真之处。』就是不要受到这些虫蛇的外伤,也不要受到情绪的影响,也没风寒暑湿燥热的影响,常常练功夫强身,偶尔得到风寒时,我们用针或按摩方式让病毒跑出去,或泡热水,这样子的话任何的病毒都没有办法进到你身体。这就是中医认为可以让一个人长年不病的方法,我们不能说长生不老,但是至少让你活到长命百岁,平安的寿终正寝。『三焦通会元真之处』所谓三焦,诸位都学过是体内连系各部位的油网。『胸中三焦系统发出乳糜水液,出肌腠流成汗, 故曰通会元真。』我们的胸腔里面,我们所有的汗水来源,都靠我们的胃阳,我们东西吃到胃里面去以后,会流出汗,就是因为胃里面很热,胃一热起来的时候,水一进入胃,就立刻进入我们的三焦系统, 然后再从此系统发散到皮肤表面就是在流汗,这是正常汗水出来的管道。
问曰:病人有气色见于面部,愿问其说?
师曰:鼻头色青,腹中痛,苦冷者死;鼻头色微黑者,有水气;色黄者,胸上有寒;色白者,亡血也;设微赤, 非时者死。其目正圆者,痉,不治。又色青为痛,色黑为劳,色赤为风,色黄者,便难,色鲜明者,有留饮。
张仲景说到鼻头,我常建议当中医师需要学一点相术,所谓鼻头就是要看印堂位,在相书上面写,印堂叫做疾厄宫,所以看到疾厄宫有一个横纹,这个人一定有痛,身体里面常常痛,像头痛,胃痛之类, 所以疾厄宫最好不要有横纹。有的人有这个横纹,但是无痛时,就表示他在四十一岁时命运一定不好,事业上遇到很大的阻力,遇到很多灾难是非的事情,于是事业停滞不前。譬如说:上校应该升少将了, 结果没升上去,你看看他的鼻头,他就是这里有一个横纹。你可以问问他当年没升上去的原因是什么?「哎唷,我那年生肝病,所以没升上去。」刚好是四十一岁那一年出现横纹。中医的四诊心法提到望闻问切部分,包括医宗金鉴里面写的望诊写的都不够详细,诸位需要参
考些相书才会比较完整。我给大家介绍像宫笃相法、神相铁关刀、冰鉴、麻衣相术、柳庄相法等,这些好书是诸位可以做为参考的书,大家也可以参考我着作的天纪,关于看疾厄的部分我写得很清楚。仲师说印堂这边是青色的,代表腹中痛。很多小孩子印堂青青的一块,就是肠胃里面太冷,肠寒就是腹太寒了。常见到爸爸妈妈要喂小孩子吃东西,喂了半天结果是「我不要吃。」跑掉了。爸妈说:『这小孩子真不好养啊!』一般爸爸妈妈看到的是形,我一看小孩子印堂是青的, 他当然不吃。这是中医所谓的寒,就是肠胃蠕动太慢。肠子里面静脉的血回流回心脏的力量不够,于是造成肠子蠕动太慢,这时候我们要用小建中汤。为什么小建中汤能够去他的肠寒?如果桂枝用三钱的话,白芍就用六钱,白芍是桂枝的两倍,目的就是要让肠子蠕动,因为白芍性酸能收敛所以能够止腹痛,让腹部静脉里瘀积的血流回到心脏里面,然后再加点饴糖在里面,让汤药停在胃肠里面,如此就能够把肠中的寒去掉。所以你一看这个人鼻头是青色的就代表有腹痛,肚痛。有的爸妈不会观察,父母抱着小孩子时,你问他:『小孩子几岁了?』『才十个月大。』『他会不会讲话?』『当然不会讲话!』『你知不知道小孩子肚子痛?』『他从来没说过他肚子痛啊!』你看这个爸妈多糊涂?小孩子当然不会告诉你肚子痛,还有的小孩子他会讲话,可是他根本不想跟你讲,他想去玩,肚痛根本不会死人的,爸妈的脑海里面是一直想要他吃东西,他脑海里面是一直想要玩,两个人是鸡同鸭讲。你拿东西给他吃,当然不吃,然后你就说他皮,说他不好养,事实上他是根本没有胃口。小建中汤喝下去以后胃口会大开,此时你不需要去喂他,他自己就会跑到饭锅里面自己去抓饭吃,会有这种现象的。『苦冷者死』什么叫苦冷?如果这个印堂的部分整个冰掉了,甚至于摸下去有点水水的感觉,这是相书上面的疾厄宫。鬓角这个地方相书上叫做命宫,就像我们排八字有命宫是一样的,重病的时候整个印堂的地方都青冷掉。『鼻头色微黑者有水气』这个人如有水肿,印堂这边就黑黑的,黑色主的是肾脏,表示肾脏功能已经很差了,像尿毒病患,不要说是印堂,整个脸都会是黑的,尤其整个天庭的地方都会是黑色的,而且黯黯的没有反光,这已经是尿毒了。尿毒病患如果
给西医洗肾,不但更黑,还会出现黄色,后面会介绍到为什么洗肾不好。『色黄者,胸上有寒;色白者,亡血也』如果印堂这里整个是苍白的,表示这个人失血,一般病人手术以后或者是出车祸大量失血, 这里都可以看到白色的,表示失血失很多,这是中医的望诊。如果颜色太黄了,代表胸腔有寒,因为胸腔里有寒的时候,我们的脾脏的黄色营养就没有办法上去完成土生金,胸腔里面本来就是诸阳的通路, 全身的阳气通通汇集到这里,因此胸腔里面会很热,当胸里面的热不够时,就表示脾脏没有办法土生金,就是脾脏肿起来了,脾脏出问题时,第一时间病人的印堂就会黄起来。「老师,如果没有在印堂黄, 在鼻头上黄?」这表示那个人会有横财,要发财了,如同股票赚钱或是中乐透奖之类,此时你不要跟他说:「你胸上有寒。」不要看错,此黄非彼黄。『设微赤非时者,死。』如果看到鼻头有赤色,表示有心脏病,如果是赤在两印中间偏右或偏左时,这个表示是痔疮发作,千万不要跟他说你要发心脏病死啦,这只是痔疮,我讲的印堂就是在山根位,就是鼻头的最上端。如果你看到『鼻头微赤,非时者,死』什么叫非时?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依序是春、夏、长夏、秋、冬。你在冬天应该看到比较暗一点,怎么看到红色的呢?这就叫做时节和病人的气色正好反。如果冬天你看到眉毛下面红红的,这是红鸾星动,你却在那边说:『是痔疮!』就不对了。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时运,就是一个人的命运跟我们望诊的疾病要分开来。心脏有问题的时候,除了印堂有红赤以外,还有眼珠,眼珠子内侧近鼻根处这边,诸位可以看到有一条线一定在左眼内侧。这个一条像眼翳一样生的很大,红红的在左眼这个地方,这就告诉你,此病人已经有心肌梗塞了,或是心脏血管堵塞住了,这时可以看到眼翳很重。这个翳不是白内障的翳,是心脏动脉血管堵塞可以看到的表现。我诊所里面有一次来了一个病人,他花了五千块美金去检查,西医终于查到说:「你有心脏动脉血管堵塞。」。同学们上个月跟我去美国看到的案例,我们碰到两个,一个是开刀开两次以后第二次就马上堵回来,一个是做了心导管还是堵回来没有用,他花了五千美金去做检查,而他进来诊所,还没有讲第一句话,我一看他眼睛就告诉他:「你是不是有动脉血管堵塞?」他说:
「你怎么知道?」才不到两秒钟,中医的望诊就是让我们能够站在外面而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,『其目正圆者,痉,不治。』一个人眼睛瞪得很大闭不起来,眼瞪圆而不动,这代表阳气浮在上面。就是阳已经要离开身体了,表示人已经快死掉了。我前面介绍厥阴证时有提到, 一个人但坐不得卧,烦躁,眼睛瞪很大,你想想他的阳亢到了什么程度?连眼睛想闭都闭不起来,全家人都在睡觉时,他一个坐在那边瞪大眼,这表示已经快要死了。脑膜炎发高烧的时候,病人也会痉,当筋抽起来时,眼睛都瞪得很大,你如果跟病人说:「不要难过,眼睛闭起来吧。」他不会管你的,他眼睛就是瞪很大,不但瞪很大,而且眼珠子还往上跑这是很危险的,表示病毒已经进入脑部了。诸位,到这种阶段我们经方都可以治,用针灸、用经方,治疗起来都不会很难的,而经方用的急救药物反而更便宜。
『又色青为痛』你看到病人的脸色发青,他说:『我肚子痛得脸色发青。』痛就是青色。『色黑为劳』你看那个人脸上黑黑暗暗的,就是『劳症』,这是中医的观念,色黑为劳症,我上次有讲过一些关于劳症。还有相书上面讲,色黑是无欲,已经没有性欲了,无法行房事。
『气色赤为风』脸上红赤代表有风。『色黄者便难,色鲜明者有留饮。』色黄者便难诸位都知道,因为脾主运化,发黄表示脾脏有问题,大便就跟着会有问题。这个便难不一定说是大便不通,下利也是属于大便不正常。『气色鲜明者,有留饮。』我们人身上有水饮梗在胸腔里面, 或者是梗在下焦,只要身体内某处有留饮时,一般脸色都是光光亮亮的,你说:『人家脸色气色真好!』其实人家是有留饮,或是胸腔里面有积水,所以我们要区分清楚。当脸上光光亮亮,但脸上整个光是散的,平常我们正常的人,光色是从皮肤下面隐隐发出来的,如同珍珠一般,所谓鲜明就是脸肿起来,脸颊是虚胖,代表身上有留饮。当身上有留饮的时候,此留饮到底是在胸腔里面?还是心脏有积水?还是在脾脏?还是在组织上面?还是腹部有积水?中医都有一套辨症的方式。在这里张仲景开始先给大家一个很简单的概念。Pdf596
师曰:病人语声寂寂然,喜惊呼者,骨节间病;语声喑喑然
不彻者,心膈间病;语声啾啾然细而长者,头中痛。
中医会让人比较诟病的地方,就是什么叫做『寂寂然』、『喑喑然』、
『啾啾然』?『无病之人,语声如平时,虽高下疾徐不同,决无特异之处。寒湿在骨节间,发为酸痛。』在这句话旁边大家就写上附子汤证。骨节间发为酸痛就是寒湿,体内寒引起的下利,我们要用甘草干姜汤。骨节痛的部分,因为是虚寒、寒湿在肌肉关节里面造成的痛, 我们就用附子汤。因为寒湿在骨节中间,病人之所以不想讲话,是因为当寒湿很盛的时候人会很虚弱,元气都没了,讲话声音就会很细, 病人也不能转动,一转动就会很痛,『喜惊呼者』,因为病人不能动, 一动就痛,这种病就是没有练易筋经造成的,这就是属于骨节间的病。我们只要一听到病人说:『啊!你不要动我』一动他就痛,就表示他骨节间有病,这就叫寒湿在骨节中间,如果『语声喑喑然,不彻心者, 你看他说:『心膈间为肺,湿痰阻于肺窍,故语声喑喑然不能澈。』寒痰在嘴巴里面,讲话不能大声,一大声就要咳、喘不过气来,因为有痰在,如果是热实,就是大小陷胸汤证,记不记得伤寒论中的大陷胸汤与小陷胸汤,轻症时,像一般抽烟抽很多的咳喘,重症时,如抽鸦片、以前抽大烟等,抽多了造成胸腔里面黄痰很多,这是皂荚丸证, 抽烟抽得多我们也可以用小陷胸汤。如果是热实结胸,这是因为病人有太阳伤寒表症时,结果被人误下造成,整个痰堵在胸腔里面,此时就是大陷胸汤证了。如果是寒实,我们就要用三物小白散。『语声啾啾然细而长者,头中痛。』头痛的人,他讲话声音不能大,一大声他就头痛欲裂,需要小声讲。你问他说:「先生你讲话大声一点好不好?」
「我不能大声啊,我一讲大声头就痛。」此时你先看看他的相,如果长的嘴巴尖尖的、唇不闭齿,舌头又尖尖的,此人善言人之是非,就不要帮他治。他本来就喜欢讲人家是非,为了不要让他再讲所以不帮他治疗,因为他一讲大声头就会痛,这个是老天爷给他的天惩。我就不教你如何治他的头痛,你让他来找我治,你看我怎么修理这种喜爱搬弄是非的人。
师曰:息摇肩者,心中坚;息引胸中上气者,咳;息张口短气者,肺痿吐沫。
这就是我们中医的望诊法,看病人呼吸的动作来决定病在哪里。金匮讲的症状比较多。如果一个人没办法呼吸,必须要摇肩才能感觉到吸满一口气,这叫做『悬饮』,就是肺里面有积水,就是十枣汤证, 后面还会再介绍到悬饮。你不要回家去煮十个枣子给他吃就完了,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会去吃那十个枣子!如果是『息引胸中上气者』,「啊! 我不能深呼吸!」一吸气就往上冲,就要咳嗽,这就表示胸腔里面有痰,大部分我们看到如果胸腔有痰,又兼有表症时,像是表寒里寒时就用小青龙汤,如果是表寒里热就是大青龙汤证,我们会依此来决定怎么使用。如果咳嗽时只有『黄痰』,就是没有表症只有咳嗽的人, 我们会用到皂荚丸。皂荚丸是去胸腔里面烟油、烟痰最好的,吃下去之后第二天大小便出来,大便出来都黑黑的,痰都从大便排出来。『息张口短气者,肺痿唾沫。』什么叫张口短气?因为病人靠鼻子吸气都不行了,表示病人的肺已经整个缩小了。肺本来很大,结果它缩小变成两个像气不足般的汽球,中医叫肺痿,西医叫肺萎缩。当肺脏萎缩变小后,由于空间容纳不足,病人很想深呼吸一口,可是吸不进啊! 因为肺缩小,症状就是一直吐涎沫,表示肺脏已经萎缩掉了。『息张口短气者,肺痿吐沫。』在我们后面会介绍到射干麻黄汤证,因为肺必须要靠麻黄把它打开来,后面会再跟诸位介绍。
师曰:吸而微数,其病在中焦实也。当下之则愈。虚者不治。在上焦者其吸促;在下焦者其吸远,此皆难治。呼吸动摇振振,不治。
如果是『吸而微数,其病在中焦实也。』如果是因为食物堵在肠胃里面,这就叫『中焦实』。因为食物堵到了,造成病人呼吸很快, 气下不去是因为我们上焦本是受气,下焦是纳气,所以我们时常要练习气纳丹田,气应该要纳到下焦里面。气因为能够直接到下焦,所以我们正常人的下焦应该是热的,因为氧化的过程不单单在胸,还要一
直往下走,有丹田在使得我们男人的精很热,小便很热,这都是因为下焦能够纳气。当你有食物堵在中焦,造成气下不去,遇到这种情形, 如果是中焦实,很简单,用承气汤把它攻出来就好了。如果肠胃是虚者,很难治,表示阻隔不在肠胃里面,可能长了别的东西,很严重。如果是『在上焦者其吸促;在下焦者其吸远,此皆难治。呼吸动摇振振,不治。』像这种如果是上膈堵到,更接近于鼻子,于是就会呼吸更急促,如果病在下焦,就是肾脏功能有问题,诸位会发现到病人一直吸一直吸,因为下焦主纳气,下焦生病已经不能纳气了,所以病人就一直在吸,吸完还是纳不了气,就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。所以我们知道,如果吸气吸的很长,就是这个人肾脏有问题,打坐的除外,打坐是吸气吐气都很长,因为打坐的心法就是在练呼吸之间不让耳朵听到声音。这种就比较难治,并不是不治,只是病比较深了。有实证时, 病都比较好治,只要把实去掉就好了,虚症就比较难治。『呼吸动摇振振,不治。』这种就是很危险的症状,一般来说我们看到癌症末期的时候都可以看到,『呼吸动摇振振,其人必大肉痿陷,大骨枯槁。午后微热,死在旦夕。虽使扁鹊复生,无能为役矣。』诸位看癌症末期,癌细胞把人身上的营养都收走,人都变成很瘦,大骨枯槁,脸都黑黑的,然后午后还微热。为什么午后微热?就是我们人的胃气只剩下一点点,只有在午后热出来一下下,就是快要死了,病人只剩一点元气了。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形,就赶快把遗言交代一下。这是望诊。
师曰:寸口脉动者,因其王时而动,四时各随其色,非其时, 色脉皆当病。
这里是说我们中医要求必须要脉色相符。一般正常人的脉象「春、夏、长夏、秋、冬」,春季正常的脉是弦脉,夏天的脉是洪脉,长夏的脉是缓脉,秋天的脉是浮脉,冬天的脉是沉脉,这是四季正常时应该有的脉象,从我们寸口部位的脉来决定。所以寸口是代表胸腔,上焦阳气之位。你摸病人寸口脉时,当你的指头轻轻的触碰到皮肤的表面时,一摸到皮肤就摸到脉,这就是浮脉。如果当时正好是秋天就是
正常人的脉,如果你在秋天摸到洪脉我们春夏秋冬是相生的,木火土金水。秋天脉应该是摸到浮脉,结果摸到洪脉,脉形壮大,脉来得很洪,就是秋季却摸到夏天的脉,这就叫做相克的脉,如果你是秋天摸到缓脉或者沉脉,这是相生的脉。相生的脉出现表示很容易治疗,相克的脉就难治了。还有除了脉象以外,我们还要注意病人的气色。春天应该看到青色,夏天应该看到红色,长夏的时候看到黄色,秋天看到白色,冬天看到黑色,这是正常的四季的颜色。在冬天的时候你看到病人的气色,比较黑一点是好的,但是如果摸他的脉却是洪脉,脉不符合季节,就叫做色脉不符。张仲景就是这个意思,不需要全部讲完,大家可以依此类推,张仲景的观念讲究临症施治,所以没有办法开立一个处方,就能够应付所有色脉不合的现象。当冬季时节到了, 有病人脸上出现异常红色时,就表示这个人有心脏病,不然就是刚吃完当归生姜羊肉汤,否则冬季是不该有脸色红的,如果是夏天,看到这个人脸黑黑的,表示这个人有肾脏病,因为夏天脸色应该比较红润, 怎么会看到黑色的呢?这就是气色和季节不符,夏天时你如果到洗肾中心的门口一看,一票全部都是黑的,所以如果看到脸全部都是黑的, 就是尿毒了。如果有个人他是陪尿毒病人来洗肾的,而这个人的印堂是黑色的,表示这个人将要出车祸死掉了。所以死有很多种方法,我们不用摸脉,一看就知道此人将死于意外的。人死之前两个礼拜可以看到气色,这就是为什么要讲望气。出事前绝对是可以一看就知道了, 我一再跟诸位讲过,人平常不管是白天或是晚上,刹那之间看到一个人脸上暗暗的,好像是整棵树瞬间枯掉。有时候是头发没有出油,整个头发都膨起来。这表示是没有病,是意外、横祸,或者是凶杀、横死,出事前都可以看到这种气色。当看到这种气色时,马上把黄历翻开来看一看,离今天最近的节或者是气是哪天。比如说现在来看的话十月五号是立冬,国历的十月十五是农历的九月二十八,十月五号是立冬,立冬当天开始算起第七天,到七天时异动之间就会发生事故, 因为色出现的时候不见得是当场出现,你当场就看到,可能是两个礼拜中间的某一天被你看到,所以在下一个节或气时就会出事,这个部分中医学就没有办法帮他避灾了,但是可以用易经来起一课看看吉凶
如何,这部分学者最好自己找方法来解决。
问曰:有未至而至,有至而不至,有至而不去,有至而太过, 何谓也?
师曰:冬至之后,甲子夜半,少阳起,少阳之时,阳始生, 天得温和,此为未至而至也;以得甲子,而天未温和者,此为至而不至也;以得甲子而天大寒不解,此为至而不去也;以得甲子而天温如盛夏五六月时,此为至而太过也。
『师曰:冬至之后,甲子夜半,少阳起』这是正常的时节,我们在二十四个节气里面,有十二个节、十二个气,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四个节气。从冬至那一天开始算,离冬至最近的甲子日,那天晚上的半夜子时就是大地阳气回头之起时。地气回温之初始时,是少阳生,这是正常的时节。所以『阳始生,天得温和』。如果在这个时候,刚刚在地下的阳一生出来,天气就开始转温了。实际上这时天气应该还寒的,因为阳是生在地下,应该没有感觉,结果在冬至之后,第一个甲子日那天如果感觉到天气热起来,这就是不该热而热,叫做未至而至, 这是因为『以得甲子,天未温而和者』。但是如果甲子日那一天,天气『为至而不至,反而更冷,这就是该至而不至。气以得甲子日而天大寒不解,此为至而不去』整个都冰封起来了,这是以甲子日那一天为主的计算法。『而天温如盛夏五六月时,此为至而太过也。』如果甲子日那一天应该是要很冷的,结果变成大热,这叫做「冬行夏令」, 在我们人身上就会产生很多出乎意料的问题。节气如此改变时。就称为气『太过』。太过的节气会造成什么问题呢?举个例给大家听,金匮里就讲了,譬如说夏天的时侯我们该要流汗,冬天的时候没有汗, 因为汗由小便排掉。结果你在冬天的时候汗大量流失,而这大汗的原因呢,可能你是做苦力的,或者其它的原因造成你的身体丧失了很多汗。冬天应该是收藏,结果你在冬令的节气里面汗失了很多,到了来年春天的时候得到温病。我跟大家讲过了,温病就是当身体津液伤到
时,同时间得到感冒于是就变成温病。所以一般小孩子,运动量很大, 一天到晚都在流汗,于是一得到感冒就是葛根汤证,还来不及使用桂枝汤或是麻黄汤之类,一看就知道是葛根汤证。起因就是因为病人得病当时是在身体津液丧失过多之下得到的病。所以张仲景在这段里面说「出方是临症来开立的」,我们看病人是太阳、阳明还是少阳,看病人是津液丧失得病的,或者是有表寒而病。张仲景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节气的变化出现太过与不及时,人都容易得到病的。
师曰:病人脉,浮者在前,其病在表;浮者在后,其病在里, 腰痛背强不能行,必短气而极也。
这一条辨讲的是如何运用脉诊来做诊断依据。我们脉上面有寸、关、尺。如果是寸脉-指的就是上焦,就是表。寸脉是浮,代表病在表。如果是尺脉浮起来的话,而尺是指下焦指的是里,我们就可以知道病是在里,『腰痛背强不能行,必短气而极也。』像是腰痛无法走路, 呼吸短促等里病。
平常我们要检查病人的脉,查浮脉的时候一定是摸寸的脉,因为肺主皮毛。寸脉浮起来就是感冒了,就是麻黄汤证,桂枝汤证,或是葛根汤证。如果寸脉的浮脉透过关再透到尺部时,脉形一直向下透下来,就表示说病由上而往下,表示表热已经传入里了,太阳表热有时会传少阳,有时又会进入阳明。会进入里是因为失治造成,或是病人本身一向肠胃就不是很好的缘故,如果进入中焦肝胆部位就会出现少阳证,有时会从太阳一直进入阳明成为里实热之证。如果跑到膀胱里面去,就会造成小便不利,如何知道病已经进入膀胱了?当病人出现腰背强时,代表病毒是顺着皮肤表面上在走,当它顺着脊髓的足太阳膀胱经一直下去跑到我们的肾脏里面,再进入膀胱泌尿系统时,就会
『短气而极』,此时小便就会淋痢刺痛不顺畅了。
问曰:经云:厥阳独行,何谓也? 师曰:此为有阳无阴,故称厥阳。
『厥阳独行』,这个怎么解释?什么叫做厥阳独行?这句话是来自内经。张仲景说『此为有阳无阴,故称厥阳。』就是纯阳没有阴的。我们身体里面,阴阳是交合互相支援的,如果哪一天阴没有了,只剩下纯阳就是很危险的症状。阴阳。一定要相辅相成的。诸位看曹颖甫讲的『油灯将灭,火必大明。』他形容的非常好,他说『故昔人有甘温清大热之法。内经所谓劳者温之也,然补血养阴正不可少。』像这种情形,我们看到外表显现的是阳症,而事实上病人是因为体内的阴严重不足才看到了纯阳症。比如你看到病人是阳症,出现热、眼睛红赤、病人口渴、脉数,你看到的症状都是阳症,实际上他之所以会那么热是因为里面阴虚掉了,这个就叫做『厥阳独行』,我们北派中医就要利用甘、温之法来治。病人吃了甘温的药反而真正能够清除此大热,这就是用甘温清大热的正确时机。你如果说:「老师,此人是壮热,我们应该用苦寒的药才对。」此时如果开苦寒的药给病人,想去除病家的燥热,结果药吃下去后病人却死了,因为苦寒或寒凉的药会把阴降得更低。因此我们辨症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,病人的热是真热还是假热。大家也可以用很简单的辨症法来做区分,可以要求病人「你舌头伸出来我看看!」一伸出来,干干燥燥,舌胎都翻起来了,此时你就不用想说此人到底是真热假热?当然是真热,看舌头最清楚,如果你还在怀疑说:「我再检查看看,到底对不对?」会失去治病的时机。像我们练习打坐就是要阳气能够潜入阴中,使阴阳互动互生,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打坐的时候,津液自舌头下方的地方一直冒出来, 这就表示阴阳是和谐的,表示你身体是正常的。
问曰:寸脉洪大而滑,洪则为实、滑则为气,实气相抟,血气入藏即死,入府即愈,此为卒厥,何谓也?
师曰:唇口青身冷,为入藏,即死;如身和汗自出,为入腑, 即愈。
『寸脉洪大而滑』,寸脉指的是上焦,就是上焦受病了。『洪则为实』实就是血实,血实的时候代表血液充满在血管里面,整个血管都
膨胀起来,脉是又洪又实,实就是脉很重、很硬。『滑则为气』如果是滑脉,滑讲的是气实,就是气充饱了,像气球一样,鼓胀得很厉害。如果气和血两个在血管里面流动的时候太强盛了,『实气相抟,血气入藏即死』这就类似是高血压,脑溢血的现象。我们的气是在血管外的网膜上面走,血在血管里面走。如果气和血通通是实的时候,血管会绷起来,里面的血太过充满,一下子就破裂掉了。如果入脏,这个脏指的就是「脑」,也就是入脑,就是脑溢血,就很危险了。如果按照张仲景的意思,这个时候反正是死症,就可以开脑,把瘀血拿出来, 说不定还可以救,这是他的观念。
如果是入脑,就会死亡。如果是入腑,就是进入三焦,进入消化系统,就会好的。『此为卒厥』,就是突然发生昏迷的现象,如何区分呢?张仲景就说了:『唇口青身冷,为入藏』当我们看病人外表时, 如何知道病是入脏还是入腑?如果这个病人的嘴唇发青,又身冷就表示入脏了。嘴唇为什么发青?是因为脑部缺氧,血里面已经没有氧气了,此时血的颜色就会变黑,于是嘴唇的颜色就会发青,身体就冷掉了,『入脏』是死症。如果是『气血相抟』,血往上冲,脉很实的时候, 此时病人就会『身和汗自出』自己流汗出来,表示热有地方宣泄。像高血压的病人,热没有地方宣泄,就危险了。我的逻辑是:假设降血压的药有用,你可没有像孙运璇那么高的官,连前行政院长孙运璇都中风了,你还不中风吗?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,你绝对没有他一样每天都有医护人员在旁边照顾,每天提醒他吃药控制血压,护士二十四小时的照顾,还给他吃控制心脏的药,结果又如何?还是中风了。
中医的观念里面是血气相抟血太热,造成血热的原因是什么?中医观念里面是「血里面的水不够了」。而西医所有降血压的药都跟利尿剂有关,你不相信你吃一颗看看,吃完后小便量很多,血压因此下降了,可是西药降到的是形,第二次再回来的时候血会更热。我讲「热」就是膨胀得很快,胀得很快,越来越强。所以大家吃高血压药来降血压时,心里想的是可以预防中风,结果后来还是昏厥,还是中风了。诸位你要相信,你绝对不会有孙运璇大,孙运璇都这样于倒下去了, 你该记取教训,不要再走同一条路,要换条路走。我们在中风之前是
有预兆的,前面已经说过了,我就不再细说了。像如果你的手前三个手指头持续的麻,两个月以内你就有机会得到中风。如果脚前面足阳明胃经从足三里到解溪那一带会麻时,表示两个礼拜以内就有机会中风。中风之前遇到这种麻的现象,请赶快灸足三里。灸到有疤痕让它起水泡,这个时候我们再看他还有什么症状,如果脉很洪大,病人燥是白虎汤证。白虎汤吃下去,把津液补足,血里面的水份经过补足后, 血压就正常了,血管就不会爆满了,所以你吃了降血压药根本是逼着血往上冲,所以吃西医的降血压药,结果还是照样中风就是因为这样。你也可以反面过来思考,真理就是正面看是这样子,反面看也是对的。你跑到西医院去问已经中风病人,你问他:「先生你中风之前有没有吃降血压药?」「有啊!」「那你为什么还会中风?』『当时因为正在打麻将,听牌是单钓二饼,结果被我以海底捞月方式自摸,当时太兴奋, 所以就中风了。』因为人的情绪是无法掌握的,有时会突然很兴奋。降血压药只能控制到形,没有办法控制到心神,而一个人的喜怒忧思悲恐都会造成你血液循环加速。所以病人如果开始吃降血压的药来控制血压时,连情绪都不能随意的波动,必须要像和尚一般的心如止水才可以的。但是如果你能够控制你的情绪像无欲的出家人一般的话, 基本上你是不需要血压药,因为你的血压一定很稳定。需要血压药代表你的情绪不稳,可能是你的太太或者是你的家人跟你吵架,或者是你的佣人偷了你一支名贵的手表或者偷了你的钱,你一气之下就中风了,诸位可以去问,一定是这样子。
问曰:脉脱入藏即死,入府即愈,何谓也?
师曰:非为一病,百病皆然。譬如浸淫疮,从口起流向四肢者,可治;从四肢流来入口者,不可治。病在外者可治,入里者难治。
『问曰:脉脱入藏即死,入府即愈,何谓也?』什么叫脉脱?就是没有脉了。反关脉是例外的。如果你摸病人的脉:「哎呀,老师, 他没有脉!」但是他却好好坐在你前面,此时你应该要摸摸外侧这边,
他的脉如果跑到列缺到偏历一带,这叫做「反关脉」。反关脉的人非富即贵,坐在你面前的是大富大贵之人。他怕医师勒索他的钱,他一定穿着破破烂烂的来。你看完之后:「嗯!先生,这个药很贵喔,大概要两百万。」「小意思!」这是逃不过我们行家的眼睛,一般中医都被形绑到了,我们千万不要被形绑到。所以你不要说:「老师!他脉脱则死!」,人家他是大富大贵的人,所以遇到脉脱时,你要前后多摸一下。师曰「不是一种病是这样子,而是所有的病都是这样子」。举例说明,譬如说浸淫疮,我们身上的疮,不管是疮家或是你有麻木的感觉,如果这个麻木或者这个疮像是破伤风之类的,下管是什么疾病, 如果病毒浸入身体的方向,由四肢末梢往身体方向侵入,就表示很危险。若由身体往四肢方面走就是病在退。「譬如浸淫疮,从口起流向四肢者,可治;从四肢流来入口者,下可治。病在外者可治,入里者难治。」表面上是看到这样的症状,后面会向诸位介绍到斑疹伤寒。比方说过去西医碰到因为斑疹伤寒而死亡的是要将尸体烧毁的。我们北派还是有方法可以治,南派是治不好的,斑疹伤寒开始的时候先发疹子,刚开始发一两颗没有感觉,一个礼拜后病人壮熟,然后全身发疹子发透,发到四肢末梢去,传染性很强。一般西医遇到这种情形就马上将这个病人隔离起来,然后把所有病人的房子衣物等都烧掉。
前面这段是讲杂病的一个基本概念,后面才分科分类。如果『以痈疽言』就是身体里面化脓了,或者是里面长东西。如果是长了肿瘤或者是里面化脓时,『肿痛色红者』都可以治。如果是『平陷色白不甚痛者』都是难治,所以我们需要看病人肿起来的部位,表面上看是红肿的,这种症状我们不用担心。如果表面是平平的,颜色是白的, 还凹一个洞下去,这就是坏病。红就是发炎,就是热,所以有发炎的现象出现,基本上都是很好治疗的,西医也知道很好治,这表示你的免疫系统很强,你有抵抗力才会发炎。如果不发炎,表面上苍白的而且不怎么痛然后慢慢凹下去,这就是癌症,是很危险的症状,非常不好治。
问曰:阳病十八,何谓也?师曰:头痛,项腰脊臂脚掣痛。
阴病十八,何谓也?
师曰:欬上气喘哕咽肠鸣胀满心痛拘急。五藏病各有十八, 合为九十病;人又有六微,微有十八病,合为一百八病。五劳七伤六极,妇人三六病,不在其中。清邪居上,浊邪居下,大邪中表,小邪中里,谷饦之邪,从口入者,宿食也。五邪中人,各有法度,风中于前, 寒中于后,湿伤于下,雾伤于上,风令脉浮,寒令脉急,雾伤皮腠,湿流关节,食伤脾胃,极寒伤经,极热伤络。
为什么张仲景要一句话讲完这一切?『从口入者,宿食也』,就是吃到不干净的食物而生病。『五邪中人,各有法度』,五邪就是我们讲的风寒暑湿燥热。临证上我们中医在治病的时候,依照一个观念就是「阴阳表里虚实寒热」。比如说我们看到寒湿在关节上,我们开的药就是能够去寒去湿的药,这样才能去掉关节内的寒湿。如果寒湿是在身体里面,我们开去寒去湿的药就必须让它能够停留在身体里面。如果是谈论病,张仲景没有讲的这么详细。谈论病干嘛呢?西医是最喜欢弄一个病名出来,你没什么病时,就想办法给你一个病名。「医生先生,我现在得到的是斑疹伤寒怎么办呢?」「没办法,只有把你烧死掉,然后把你的一切物品通通都烧掉。」西医立的疾病名词很多, 中医不立名,只看症。临症在治疗的时候我们没有这么复杂的,我们不管是什么病,我们只在乎症的变化。
问曰:病有急当救里救表者,何谓也?
师曰:病医下之,续得下利清谷不止,身体疼痛者,急当救里;后身体疼痛,清便自调者,急当救表也。
什么时候要先救里,什么时候要先救表?『师曰:病医下之,续得下利清谷下止,身体疼痛者,急当救里;后身体疼痛,清便自调者, 急当救表也。』各位读过伤寒论后都知道,当被攻下以后,这个人已经里虚掉了,又继续在下利,下利代表肠胃的津液都跑光了。
此时如果病人有表症时,我们开发表药给病人,发表的药就是利用肠胃的津液来流汗。结果病家肠胃已经空虚,正在下利中,你还跟他说:「我先用发表的药试看看。」一剂下去结果造成病人表也虚了, 于是病人更虚,所以吃完你的桂枝汤后就躺在那边不能动了。于是你对老师说,「老师,桂枝汤有这么厉害!」结果自此以后桂枝汤就不敢用了,南派中医就是这样想,所以看到麻桂如见蛇蝎般,只因为辨症不清而痛失名方。
夫病痼疾,加以卒病,当先治其卒病,后乃治其痼疾也。
『病痼疾』,就是本来就有的老病,『加以卒病』新病又来了,这时一定要先治他的新病,再去治他的痼疾。金匮还没有正式开始,这是我们中医治病的基本原则。
师曰:五藏病各有得者,愈;五藏病各有所恶,各随其所不喜者为病。
譬如说:心脏本身是很热的脏,如果病人的症状就是恶热,这就好治疗,反之如果心脏病人会恶寒,就是病了。肝,本身就是比较寒的脏,所以厥阴篇里面肝脏最冷的,肝就恶寒,所恶的一定跟它的属性是相同的,就可以治好。脾脏就是指湿,脾脏本来就是湿的脏,湿太盛了也下行。肺脏本来是燥的病,如果太燥了,肺脏也会受不了。这个条辨还有一个重点,我们在开药给病人吃的时候有两个现象。一个现象诸位学过了,吃下去药后头会昏,人会昏昏的,代表中病了; 还有一种状况,中药之所以叫做药,不叫做食物,就是因为它难吃。你什么时候听过中药好吃的对不对?好吃的一般我们都叫做食物。不叫做药。而当你拿很苦的药给病人吃的时候,病人居然说「哇!这个药真好吃!」于是一直吃下去,这也是药到病除的现象了。
病者素不应食,而反暴思之,必发热也。
这就是所谓的「除中」,本来病患已经不吃食物了,突然之间又吃的很多,这时病人会发热。「除中」就是胃气没有了,这时候突然会吃东西,就是很危险的症状。
夫诸病在藏,欲攻之,当随其所得而攻之,如渴者舆猪苓汤,余皆仿此。
他这举例了『如渴者与猪苓汤,余皆仿此。』所以大家将来要做像牛顿一样的发明家,诸病就在里面。脏就是藏在里面,不一定是脏, 是病藏在里面,譬如说藏在大肠里面你用承气汤,张仲景就是这个意思。要『随其所得而攻之』。猪苓汤是一个很好的利尿剂,我在前面伤寒论已经跟各位介绍过如何使用此汤了。好,我们现在开始进入正式的金匮。